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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妈咪与鹅头小孩

前段时间很火的面包狗测试,我也同样发给了我妈,她说得很直白,你是面包狗固然也会要你,但更希望你是只小猫,因为母亲一向很喜欢猫。


她说她是猫妈妈,我也要当小孩,只有当猫是正确的。当我嘴上百般不情愿 我要当小企鹅在水族馆天天睡觉。


不过,如果我有的选,我当然要做只小猫,在母亲晦暗的不幸的童年时日里,在她受惊和受骂的时候,蹭蹭她的脸,跳进她的怀抱里说喵喵。



她的童年里出现过几只猫,走的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有的误食了老鼠药之后死去。在她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养过猫,好像猫只是寄托着童年虚无缥缈的梦,在痛苦的时日背后窥见那一点的希望和光。


据说小时候掀开米缸就会看见大老鼠,而母亲是非常害怕老鼠的,直到现在也一样。


母亲的童年是不幸福的,这里也没有说她现在就很幸福的意思,事实上,幸福的定义无法盖棺定论,现在答案也只是在人的一瞬之间改变,她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计划生育政策来临的时刻,尽管不属于超生,但是也足以让外婆三年没有工资加,白天上班之后每天夜里加班劳作。而这其中的怨气自然也迁怒在这个新降生的孩子身上。


直到现在母亲也会对那些往事耿耿于怀,外婆也同样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一个孩子,她又怎么能选择自己降生在什么时间降生在哪里?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后却有年幼的她来承担所有,包括白眼和无端的打骂。


今年的某一日我和母亲以及姨妈走回到了他们童年时居住的旧房,纵使是几十年过去也能看出原本的破烂不堪,只是姨妈已经忘记了他们具体住在哪一间。


[这怎么有可能会忘记,怎么有理由会忘记]我和母亲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重重复复这几句话,这其中的心酸却让一个从未了解到过去的人都差点至于流下眼泪。


对的,所有人都走出了那段不愉快的过去,过去的黑暗和艰苦对他们来说都像一阵风一样,不足一提,只要她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倘若要说母亲的人生充满了坎坷艰难,那么因为我的存在她的不幸只有变本加厉,但却因为我的母亲,我幸运的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并成长至今。


在我出生前几个月,奶奶突然病重,照顾她的任务自然一部分也落在了母亲身上,那时候的事情我永远无法得知彻底的真相,但是我愿意相信我的母亲,那时候的姑妈确实不作为,最起码如我母亲所说,连一个女儿的责任也没有尽到。


奶奶去世之后按照当地的风俗,母亲无法返回娘家受到照顾,那时候肚子已经一日日地打了,至于父亲和爷爷更加是不可能照顾人的,算不上富裕的家庭自然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请人来照顾,最后还是母亲的一位朋友收留了她,一直照顾到我出生之前。


我已经不记得那位照顾母亲的阿姨的容颜,尽管按理来说我应该跟她关系很密切才是,在我的记忆里大概四岁那年母亲带着我给那位阿姨相亲,不过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吃生滚鱼片粥的我身上,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的。



有时候回到故乡还会经过曾经他们相亲的那一家酒楼,里面的食物不再富有儿童时记忆的美味,我只记得那天再出去之前我兴质突发的拿剪刀剪掉了自己很多的头发,毛衣上面都沾满了发碎。


毛衣同样是我同年里面母亲对我过度溺爱的一个象征之一,那时候我有着全幼儿园小朋友都羡慕的独一无二的毛衣,因为那是母亲委托一位心灵手巧的朋友根据我喜欢的图案织的。只可惜保暖漂亮的毛衣被某个同学的家长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地顺走过两件,这件事同样也会让母亲耿耿于怀。


那时候母亲的老板是个台湾人,对比十多年前尚且经济不那么发达的大陆,我总能拿到许多其他小朋友没见过的新鲜零食在幼儿园派发,到后面我才知道,那其实都是母亲舍不得吃,并且一部分是在同事那里搜刮来的。


[你妈真的很爱你,我有好吃的才不会留给我女儿呢。]母亲多年的好友如此说过,她告诉我,我从小用的沐浴露就是母亲托人在外面买的,而我直到高中在舍友的赞叹里才知道那种沐浴露的昂贵,甚至在早几年大陆没办法买到。还有很多事零零碎碎的,只有我真正长大,真正看到更多才明白,母亲已经竭尽所能地为我提供更好的物质。



初中的时候就因为母亲是送饭的常驻人口,几乎会跟每个我路过下班的课任老师都聊起来(也间接让我从坏事干劲到夹起尾巴老实做人,)


直到大学我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城市,母亲也会担心我吃不习惯那里的饭菜,想着办法投喂,生怕我会饿死。



或许是因为童年的不幸,又或许遗传自我外公的坏脾气,母亲的性格倔强得像头牛,她不擅长求助,也不擅长正确地与人交流,更糟糕的是对于外人的过分客气和容忍,最后就变成了对自己人的输出。


而我和父亲也同样,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货色,从我的记忆起争吵就不绝于耳。不过所幸我的父亲是个十足十的好男人,就是偶然有从动嘴到动手,他也是挨打的那个。


但是母亲有时候歇斯底里的[你们全部都去死]也足够让我花很长时间去接受这只是一句气话,甚至因为她某些话我还自残过,那道疤现在还留在我手上,不过我本人已经不大在意。


父亲的性格事无大小都要向做证明题一样分出个对错高低,不接受他的观点,就会被认为是不虚心,而母亲最讨厌别人的说教,因为这一点他们常常能够争吵半天,我年幼的时候和父亲一样觉得母亲不可理喻,然而现在一般我都会轻微地帮着母亲说话。


[怪不得你的高数成绩一塌糊涂。看来是理性思维已经蒸发完了。]父亲气鼓鼓地评价,但是生活又不是做高数题,再说我再如何努力,这不可能像父亲一样拿到学校的高数第一,因为人各有命。



我和母亲从小的相处就说不上太融洽,缺乏安全感的母亲有了超乎常人能够接受的控制欲,和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以及焦虑,她总会想方设法的偷看我的日记,偷看父亲的手机,(不为别的,父亲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她就是讨厌父亲跟高中同学有来往,闲聊也不行。)


在我和父亲在天台比谁的纸飞机飞得远的时候来骂人,在我们玩踢球游戏(一种我和父亲根据房间位置制定控制球落点的弱智游戏)的时候来骂人,甚至在我们给滚轮小羊做空翻落地的时候也能来骂人。


现在想想,为对她而言,家人就是全部,她太害怕自己被排挤在外,因此不能接受我们做她不感兴趣的事情,固然说不上有道理,但也是一直自卫手段而已。



我从小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病痛,在我生病的时候母亲的脾气也变得很焦躁,甚至问过我[是不是不带你看病你就会死]之类的话,我恐惧着生病却又无法避免,久而久之脾气变得极端恶劣,遇上母亲的质问就开始发难,大喊大叫说那你就立刻让我去死好了。


这时候可怜巴巴的父亲就被迫当和事佬,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加入数落我的行列。



那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不可理喻的,是无理取闹的,因为她的非理性,所以她做不出一年级的数学题。


到后面她偷看我和其他人的通信记录,对我的各种全盘否定和嘲讽,从我喜欢的影视作品到作家,(甚至鲁迅先生也没有逃过一劫)从我的衣品到行为举止甚至我的朋友,全部都没有被放过,甚至在我作为受害者的事情上都能给我扭曲一个罪名,好像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给她制作恶心。


这样的种种,更是让我觉得待在家里不如上学。


母亲对我的控制甚至到了在发现我有个微信之后占用我账号的地步,连亲戚都说搞不清谁是谁,因为她不熟悉操作,甚至在我班群里发错东西导致我被同学笑话,之后还是因为疫情期间网课,她才依依不舍地撤出我的账号。


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偷窥,甚至用纸记录我一周内在什么时间发了什么,再拿到我面前,我马上连夜屏蔽她。


[你不给我看你发了什么,我就不养你了。]她经常如此威胁我,并且软硬兼施,不过那时候我倒是不着意,要么发脾气要么干脆沉默。



到现在我仍然会有很多父亲才知道的小秘密,父亲也会在母亲的突然发难之后与我倾诉,实际上我们都没有解决办法,只是难兄难弟而已。




在衣着上,一旦我穿着了她不喜欢的衣服,她就会各种途径发脾气,倘若我不妥协,就会不停地施压,以至于至今与她出门我都会问一句我应该穿什么,或者我心情不佳就随便套件高中校服。


到成人礼的打扮也由不得我,好友花费了很多个中午做了的皇冠和头纱,她也一路骂骂咧咧说你像什么话,你像什么样子,直到从我头上扯下来为止。



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她没有意识到我是一个独立行走的人,不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哪怕我一无是处,我也只是我自己而已。


后面我在成人礼给她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别的小孩写信基本是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而我更像是质控她对我历年的伤害,我写到自己都哭了,同班的同学以为我感动哭了 实际上我是委屈哭了。


那时候我就铁下心来,我要考到外省,我要离开她等她牵肠挂肚,等她后悔莫及,亲友都劝我不要意气用事,但实际上我还是这么做了。




得知我要长时间离开家去外省读大学的时候,母亲彻底爆发了,她阴沉着脸发了好几天的脾气。


提交了志愿之后我就等着听天由命的心态,即使是出分数线,那一天也跟朋友出去乐呵,出高考成绩那一天也在跟初中同学吃饭。母亲对我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勃然大怒,实际上父亲告诉我,她是怕我看到了坏的结果在外面没人劝住坐傻事了。


在我高考的前几个月她换了一份工作,顶着新老板的压力每周给我送饭,然而就在前一个星期我长了智齿开始发起高烧,那时候正值是新冠的敏感期,核酸结果不出来是无法就诊的,我的情况已经严重到张不开嘴,在我痛得睡不着吃不下饭的高考那几天,其实细想来最煎熬的人应该是我的母亲。


我的成绩算不上很坏,但也绝对不是好,堪堪擦过一本线十来分,说有很多选择那肯定是假的,到最后还跟理想学校一分之差擦肩而过。


最终念了不喜欢的大学,学了讨厌的专业, 甚至遇到了很坏的人,加上外省的缘故受疫情影响和学校的不作为,烦恼的事情自然数不胜数,我的脾气也变得更坏,丁大的事情就让我破口大骂心态爆炸,这时候母亲的暴脾气却似乎全然不见了,她只是说,别这样,你以后要遇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我不想有[以后]了,在外的时候很多次我都会想一死了之,母亲说 ,这些都不值得你去死 ,书可以不读工作可以不做就好了,人必须活着。



某次我去上学的时候,父亲因为防疫政策无法陪我到机场,母亲决定送我到机场 然而她不认识从机场回家的路,临行的一晚还让我教她看导航。


[那你不去就行了。]我当时正是苦恼又要回到恶心的学校心情极坏,[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吗。]


这是我的气话,我自己头一次从学校到机场再下飞机回家确实很艰难,提不动的行李箱与长长的楼梯,找不到换乘的公交,快没电的手机,那时候父母因为工作无法来接我,我当时自暴自弃地想干脆不回去了到哪都行,连朋友都担心我的精神状态。



但母亲还是执意跟着我到了机场,我下了飞机才看到,她曾经在半路又问了我一次如何搭车回家。


母亲向来没有方向感,也不擅长看路标导航,她的性格更难以开口问路,她说过独自一人去未去过的地方是可怖的,而更多地,她又会如何担忧自己的孩子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呢。



最近开始为了竞赛加班加点,半夜三更才回家,母亲一直在极力反对,我告诉她没有竞赛成绩考研复试基本都是完蛋,她说,那就不考好了。世界那么大,总能找到份工作,不至于饿死。


都不像她以前说的话,以前我的成绩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母亲就会气得咬牙切齿说我必然考不上高中,必然没有大学读,到时候不知道混到哪去,我当时怒气冲冲反驳说至少也比你过得好,现在看来却是未必。


学到会计实训对着密密麻麻的明细表和凭证到头晕眼花才能明白母亲回家加班做账的心情,自己模拟操盘(虽然不是真的钱,但是我的期末成绩)看着每股波动那几块之后引起我的心情好像在坐过山车,我才能明白母亲从前股灾之后的郁闷,但现在反而是她在安慰我,好像我还是个永远长不大的没用小孩。



我喜欢花这一点多半是遗传自我的母亲,她总喜欢插几朵百合姜花之类,也会买月季种种。某次年长的友人买了束玫瑰让我交给母亲,她欣喜地收好,玫瑰干枯之后还把一朵朵花头剪下来晒干放在盒子里,五年来那个盒子的玫瑰依然保存着 哪怕已经完全褪色了。


因为在外省读书跟初高中的朋友可能一年见面就几次,我放假自然会积极地找他们去玩,母亲每次看着我打扮一番出门都在感慨,她与我一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在赚钱养家,哪有机会这样漂漂亮亮出去,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她并不支持我现在去赚钱,哪怕只是给小孩补习这类工作她也不大乐意,生怕我过早市侩起来(实际上学经济的谁不喜欢钱呢)


我想起来往前还会看到母亲买新衣服打扮,但近十年这种事已经不知不觉销声匿迹了。



今年春节的时候,我惯例给头发上个色,顺便怂恿母亲也染个头。据说,我小时候看见幼儿园老师都染发,说他们染都不好看妈妈染才好看,然后说可以贡献自己的压岁钱给妈妈染,但实际上那点钱只够染或者烫,于是我决定今年先给妈妈烫,明年再来染。


但我至于有没有说过那种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母亲一直对容貌都极度地不自信,这一点我也一样。会在意他人的指指点点,某次陪外婆散步遇到其他老人家,误以为我是姨妈的孩子,外婆立即分辨,[这是小女儿的,长不好看的那个。]


接着他们讨论了一会,尽然是说母亲的外貌不如姨妈,上头有个男丁 再上头是个漂亮姐姐,里面受到的忽略和不公,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


学摄影以来其实我想好好拍拍母亲,我想告诉她人的美是可以用镜头表达的,但是她基本都不让我拍。


[你的漂亮姨妈跟你志同道合喜欢拍照,你跟她拍到够吧。]她只会如此回绝我。



希望着母亲能够幸福,然而我也想不到除了家人以外所谓的幸福对她而言是什么,我离开家之前把我在猫咖跟小猫合照的拍立得都给了母亲,她很喜欢猫,但我在做家教拿到工资后请她去猫咖玩,她拒绝了。


或许你应该有自己的爱好,我建议过她,一直盯着股票和我爸还有我在干嘛自然开心不起来,后面她做了下瑜伽,也学了下烘培(味道还不错 甚至被我拿去广发亲友获得一致好评),我想,或许也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母亲问过我是否会原谅她做过的错事,我想,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很多错事,并非说错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更多地,她只是希望我可以走出正确的人生,哪怕她的[正确]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因为我的父亲是当地知名二十四孝老窦,从书童到陪玩,从车夫到搬运工,父亲的光环大大地掩盖了母亲 ,逢人看到父亲都会说句模范家长,实际上母亲的上心程度一点不比父亲要少。


[牛耕田马食谷,]这里面的动物正好对应母亲与我的生肖,我想过如果她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还有下辈子,那务必要自由地,利落地,潇洒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务必不要有孩子,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有害垃圾,或许那样才会迎来真正幸福的人生吧。


且不说下辈子的事情,我希望她往后的时间不必伟大也不必无私,不必要成为任何东西的附属品,真正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去享受,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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