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观察天使计划（一发完 he）
Summary :作为一条诱惑别人堕落的蛇，克鲁利观察了自己的好朋友亚茨拉斐尔整整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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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利有一个非常独特的能力，还是一个除了他本人谁都不知道的能力。和暂停时间不同，这个能力可能外人看来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至少克鲁利本人觉得它不可或缺，这个能力听着就非常不恶魔——观察亚茨拉斐尔。
不同于普通的观察，克鲁利在看人，哦不对，看天使方面用的是更加细致入微的方法，为了更好地看克鲁利他可以摘下自己的墨镜，（当然是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带着墨镜有戴着墨镜的好处，那就是他（自以为）自己在偷偷地看亚茨拉斐尔，怎么长久地盯着都可以，但是对方并不知道。
天使一般情况下不会太在意他这种行为，最多是欲言又止地皱皱眉头，大概在他心里被一个恶魔凝视而不加制止不算一种“被自己阵营的人看见会有麻烦”的事情。当然，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亚茨拉斐尔也会生出一点点好奇心，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还是什么特殊原因。
如果只是单纯地喜欢观察一个人，这还不能上升到“能力”，最多只是个人兴趣或者说难听一点是，一只恶魔对着自己六千年好友的恶趣味。但克鲁利在这一方面可以说是成绩斐然，经验卓越，如果把“观察亚茨拉斐尔”设立为一门科目，克鲁利绝对可以借此轻而易举拿到第一——不管是身处哪里。
大部分时间——更准确地说是绝大部分时间，亚茨拉斐尔的注意力不会从绝版图书和寿司转移到有条引诱了亚当的蛇整天盯着自己看这事上，因为当一件事周而复始地发生，就算一开始觉得诧异也会习惯。就像亚茨拉斐尔习惯了克鲁利带着墨镜一样，或者像克鲁利习惯亚茨胸前系着领结一样。
人不算太多的公园里，恶魔可以和天使一人占据着木椅的一边，恶魔还可以用“大”字形的坐姿，尽可能地占据椅子的面积。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哪怕在公众场合而言，似乎真的有一点点冒昧，但克鲁利可是个恶魔，像天使那样正襟危坐的就不是恶魔该做的了。
他一边这么想的时候，一边偷偷地往亚茨拉斐尔那边挪了挪。
坐在公园里悠然自得地看着鸽子飞来飞去的时候，克鲁利克制住自己想把一点甜点扔给他们的冲动，自己可是个恶魔，怎么能做这种好事。于是他硬生生地改变了扔东西的方向，把手里的面包屑打掉了拉斐尔扔给鸽子的那片。
“克鲁利，你是饿了吗？”撒旦啊这是上哪得出来的结论，自己又不至于掉价到和那些跟拉斐尔一样长着白色翅膀的生物抢东西吃。
但就在克鲁利看着天使看向自己的那一刻，看着那双湛蓝得如同汪洋的眼眸，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恶魔本应该是永生的，所以他的心脏也无需发挥什么重大功能，但现在他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一阵阵像接连不断的击鼓。他这时候也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心脏猛喝一句“你这个蠢器官给我老实一点。”只能再用别的什么去缓和缓和。
接着脱口而出的是“我可以诱惑你共进午餐吗？”“诱惑成功。”克鲁利知道，天使肯定想吃可丽饼了。
这是克鲁利在“观察亚茨拉斐尔”课程里遇到最严峻的考验，也是他目前都没有办法迈过去的坎。虽然真的要这么形容拉斐尔肯定不乐意，但克鲁利一直都很想说，他的眼睛可比其他恶魔的诱惑厉害多了，蓝汪汪的，吸引着人不断靠近，靠近，到最后你会发现，里面盛满了致命的、最纯正的圣水。
但是克鲁利也喜欢看到蓝得不带一丝杂质的澄澈里能倒映出自己的蛇瞳，他不可抑止地这样想，一旦过分注意着亚茨拉斐尔的眼睛，就会怠慢了对他其他部分的观察。
人类都讲究均衡发展雨露均沾，一旦偏科容易造成“木桶效应”，所以克鲁利一向会尽可能克制自己不过分关注亚茨拉斐尔的眼睛，亚茨拉斐尔的其他部分也很可爱，像他的鼻子，他的脸庞，还有他平时的一举一动，甚至他的衣着——虽然真的不合时宜了，总之都很可爱。
当亚茨拉斐尔偶然看到自己的好友抓耳挠腮的苦恼样子，还会关切地询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个月业绩不达标，或者报告真的写不出来了。
每次听到这些关心的问候和看到亚茨拉斐尔的蓝眼睛，克鲁利都只能在心里叹气，虚报业绩和不交报告真的是他干得最像恶魔的事情没有之一，怎样都比威胁自己的植物不能长坏和威胁自己的车好好开下去要强得多。
他也总不能和他的天使好朋友说，都是因为你我才如此苦恼的，你现在的行为和恶魔无异。要是克鲁利真的敢这样说，亚茨拉斐尔绝对会想对他发脾气最后忍着，气呼呼地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
当然现在连写报告和业绩问题都无需担忧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阵营。正因如此，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喂鸽子，还能肩并肩四处游逛。甚至天使可以坐上恶魔那辆宾利的副驾，被恶魔“顺路”带回旧书店。
他们为什么可以由处处顾忌着“被阵营的人看到会有书面警告甚至更大的麻烦”但如今的肆无忌惮，真的应该感谢Agnes Nutter和她的预言，交换了外貌的天使和恶魔帮助对方逃过一劫，在此之前还引导了撒旦之子拯救世界。
一个生活在千年之前的女巫能高瞻远瞩地想到预料到这么多，已经不是用单单的“奇迹”可以解释，克鲁利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帝早已安排好的，那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掌握着一切的变化和发展，他和亚茨拉斐尔的小把戏，可能也在他预料之中。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担心什么时候被降下惩罚的时候，即使这一天真的要发生，克鲁利也要先去威胁他的植物要好好生长，顺便去完成他观察亚茨拉斐尔的日常任务。
观察过程其实并不代表时时刻刻都充满愉悦，很多东西是因为分享才能体现它本身最原汁原味的快乐，而克鲁利唯一的，会开口讲话的朋友就是亚茨拉斐尔。非得要和植物讲讲自己的心事不是不可以，只是除了看到他们抖得跟赛糠一样就没其他了。
他总不能把自己观察的种种心得，进程多少像个变态一样和自己的好朋友讲，讲完还补充一句，“天使应该行善，所以你多让我深入观察吧。”
恶魔能和天使做朋友长达六千年之久，看起来已经够奇怪的了，恶魔和天使指导撒旦的孩子阻止战争，也离奇得让人不知道作何评价。有了前面两件事作为先例，好像恶魔爱上了天使就不是什么不能被接受的事情。
但克鲁利真的不确定亚茨拉斐尔接不接受，拉斐尔真的很善良，和某些身在天堂却满脑子战争的天使不一样。但他的性格里也有不可忽略的刻板和挑剔，甚至说吹毛求疵。克鲁利还觉得挺可爱的。
只可惜他现在的处境着实一点都不美妙，他喜欢亚茨拉斐尔，不仅仅是观察层面，还是那种希望能像人类情侣的相处模式。在得知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克鲁利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待在人间太久终于傻了。
不过猎巫将军的后代都可以和女巫在一起，天使和恶魔在一起似乎不至于造成不可饶恕的灾难。只是因为不确定亚茨拉斐尔的想法，万一和他做朋友已经是极限了，亚茨拉斐尔这位天使非常抵触呢。
即使克鲁利能够预估到亚茨拉斐尔今天会穿什么衣服，预估到他今天想吃什么，甚至预估到下一刻他会去干什么，但唯独这一点毫无头绪。
克鲁利失眠了，因为亚茨拉斐尔。
确实，恶魔不需要睡眠。但跟天使不需要摄入人类食品，但天使吃了寿司会心情愉快一样，失眠同样可以让克鲁利很难过，那种他一个人看着城市的灯火忽明忽灭，大地呈现出黯淡又朦胧的夜晚。
这远比他被地狱拉进黑名单，知道某两个恶魔要来奉命找他的时候忧愁得多了，要是因为他的莽撞表达心意导致天使再也不要和他说话，再也不爱他了，那他宁愿在圣水泡到死。
他一度觉得亚茨拉斐尔对他的好是因为亚茨拉斐尔是天使，对谁都那样善良，能把自己的爱分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只恶魔。用人类的话讲叫做老好人。
但事实上好像又不是这样的，他是天使唯一的朋友，天使不喜欢天堂那群好战又落后，盲目自大又根本不慈悲为怀的家伙们，他不喜欢地狱那群同事，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点上的“相似”呢，他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气得起来吼他的植物发脾气了。
最后放弃继续思考下去的恶魔用被子盖住头，现在他活像个纠结个没完的青春期少女，就差一点拿朵花玩“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撕花瓣游戏。
真是太不恶魔了，于是克鲁利换了个比较恶魔一点的睡姿，并不能把床踢塌的那种。
亚当都察觉到夏天要过去了，克鲁利也察觉到自己毫无进展，现在他基本就在天使身边转来转去，弄点其实掉价得很的小打小闹恶作剧，像随手乱扔个垃圾什么的，总之亚茨拉斐尔一定会适时出来阻止他。
偶尔他也像自己能不能像《绿皮书》里面托尼那样让唐也吃吃炸鸡，尝试尝试把垃圾扔出窗外的快感和讲脏话的乐趣，但是显然除了吃炸鸡，其他东西在天使身上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克鲁利觉得挺难过的。搞来搞去，他唯一诱惑成功的好像就真的只有诱惑了顿午饭——虽然现在共进午餐是他们相处的常态。
于是在与失眠抗争到底的最后，克鲁利想象自己睡着了，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他还想象自己在做梦，梦里当然可以自然联系到天使，他梦到天使在等着他，坐在书店里托着腮。阳光正好从穿外照进来，穿过厚重的书堆围绕在天使身边，仿佛沐浴着圣光。
克鲁利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作为一个昨夜失眠的恶魔他应当发脾气，试想一下，在你还与美梦缠绵的时候，一阵铃响打破你的清梦就算了，还不知死活地一声接连一声，大有誓死方休的架势。就算不是恶魔，现在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好像也不是不能被理解。
但是看清电话上面的人是谁之后，克鲁利比较想破口大骂他自己，f**k，他和亚茨拉斐尔的约会要迟到了。
作为恶魔不需要有什么美德，如果有，并且还处处活得束手束脚像个正人君子，那反而不符合恶魔的道德标准，再深一层，时间对他们而言其实不算意义头等重大，毕竟不论是天使和恶魔，都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但是克鲁利是不能容忍自己因为睡过头和天使约会迟到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天使啊！是那个会皱皱眉头，用蓝眼睛带点委屈意味注视着你，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整整齐齐的白西装和带着领结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带着不一样的可爱感觉的天使，让那么可爱的天使苦苦等待，实在是太过罪恶了。
“抱歉，天使，我已经准备出发……不不不，有关系的，我马上就到，作为补偿，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情吗……待会见。”亚茨拉斐尔说没有关系，那也是有关系，
恶魔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就用让他的宾利车瑟瑟发抖的腔调喊出来，“给我快点开到天使的旧书店！现在！”
基于克鲁利远强于其他恶魔的想象力，现在他的宾利四舍五入就是给开成了火箭。这可真是一辆劳苦功高的车，不仅要保证自己在多年行驶中丝毫没有破损刮花，还曾经穿越火海，一路带着火行驶到目的地才爆炸，现在因为亚当，它又开始了保证自己丝毫无损的艰苦历程。
如果宾利车之间能交流互动，那估计这辆被选中的车一定能成为宾利车圈子里的大哥，传说级的传奇车车。
可能是因为克鲁利的行程是去遵守与一位天使的约定，所以这一路奇迹般地没有遇见堵车也没有遇见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被开罚单，更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克鲁利下车的时候就给站在一边的等候多时的天使招了招手，他现在的样子就跟那时候从着火的车里面走出来一样炫酷，好像他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早上好，天使。”其实这个被克鲁利摆得地位崇高的“约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无非是陪着天使去公园散散步，喂喂鸽子，或者遇到草丛里面有蛇，亚茨拉斐尔也会毫不犹豫地喂一份，留下嘟嘟囔囔的恶魔说，不会自己觅食的蛇不配活着。在公园过后，吃上香草味双球冰淇淋和草莓冰棒，他们也许会逛逛附近的街道，大部分时候是克鲁利跟着亚茨拉斐尔去收集绝版图书。
然而这种看似枯燥无聊单调至极的事情，在克鲁利眼里都是美好的体验，毕竟他们能完全不顾忌阵营自由自在地游逛的人间生活真的才开始不久。
没人会觉得待在天使身边无聊，更何况克鲁利的职责之一是观察天使。
“你要尝尝草莓冰棒吗？”带着墨镜的男人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目光，直接把手机的冰棒往天使手里塞，他不是很想直白地说，他也想尝尝天使的香草雪糕，雪糕本身没什么，关键那是天使喜欢的食物。
“不了，克鲁利。”天使湛蓝的眼睛似乎专注在自己手上的雪球，生怕再不吃它就要在这夏日炎炎里融化为一摊无法辨认的有机物。恶魔忽然发觉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想象成那个冰淇淋了，因为他能得到天使额外发关注。“我们之前不是交换过了吗？”
“噢，天使，别提那一次。”恶魔有些恨恨地咬下冰棍的一块，咀嚼得格外起劲，想在吞食那群那时候绑走他的天使，“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天使的爱好居然如此...”他思索了下，在想什么词汇能避免自己身边这位天使的不悦，“独特。”
“不要把我和那些坏天使混为一谈。”亚茨拉斐尔还是感到不悦了，但他马上就似乎觉得这样在一只恶魔面前批评都为天使的同事未免不妥。“啊，我是想说...”
“所以真的不尝尝草莓冰棒吗？偶然换换新口味，别这样，你会的。”他清楚地观察到，天使的目光在一分钟内移向他两次，移向他的冰棒却高达23次。
“也许他真的只是想尝尝冰棒，在意的并非你呢。”一个蛇类生物盘踞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克鲁利这时挺痛恨自己非凡的想象力了。更何况克鲁利的想象通常会把他置身于更加苦不堪言的地步里。
不知道是给他的固执安利打动了还是天使本身就想尝尝草莓冰棒，他还是接过了被恶魔咬崩一角的冰棍，把自己的香草冰淇淋作为交换。
“感觉也不错，也许我得尝试再接受一点新鲜的东西。”天使很可爱地歪了外头，他的头发都快蹭上恶魔的手了，恶魔不动声色地把手又送过了一点。
其实克鲁利压根不需要问，他在观察亚茨拉斐尔这件事的成就足以让他看看天使的咀嚼次数和微表情就准确了解他对这样食品的评价。百分百中，现在都没有出错情况。
“天使说他想看看新鲜事物。”克鲁利在观察天使记事里面添上了重要的一天。
“天使，其实最近我也想到一样很新鲜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克鲁利用手掌垫着脑后，他这个亚子真的像八十岁卖菜的糟老头，和老板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什么？”天使显然没注意到这棵递到自己面前的白菜。
“看那边。”一对小情侣正在路边相拥着接吻，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紧紧依偎着对方。
“我想诱惑你也像他们那样，我指的是和我。天使，这句话在几百年前我就想说了。”恶魔郑重得如同签订契约，他隔着墨镜紧紧盯着天使的反应，他的脸先是红了，似乎在他作为天使的漫长生涯里还没有想过一星半点关于这些。然后是有些迷惑，似乎他没想到收到这个表白，接着是同样郑重的表情，让恶魔的紧张感提升到了极致，生怕接着是义正辞严的拒绝。
“诱惑成功。”
夏末转秋的风吹得树叶枯卷，哗啦啦地落在地上。仿佛一切就在瞬息之间，这一个夏天就要永远过去，于是承载着最后一丝夏风还没散尽，克鲁利牵上了亚茨拉斐尔的手。
他们往后长久相伴的时光，无关季节，仅仅是生活在人间的一对恶魔和天使的故事，一个坏得不彻底的恶魔和好得不彻底的天使。可能哪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你在街上会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里面坐的就是他们。
恶魔的观察天使计划还在继续，不过可以正式更名为观察男朋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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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CA，有不足的地方请多多指正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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